百年前,一个福州人在海外建了“新福州”
马来西亚沙捞越的诗巫,被人们称为“新福州”。
在这里,福州人可以听到熟悉的乡音,吃到鱼丸、扁肉、线面等福州传统的小吃,当地居民仍保留着福州传统习俗。在“新福州”随处可见一个名字——“黄乃裳”:黄乃裳路、黄乃裳中学、黄乃裳公园……
图源:福建发布
他就是新福州的开创者,被公认为诗巫的“港主”。
1901年4月,官方《沙捞越公报》上首次出现了New Foochow (新福州)这样一个地名。
后来该地名正式使用于国际地图上,成为移居地人民对故乡最深切的缅怀,也代表了一段福州人海外拓展、造福当地的光辉岁月。
今天,跟着有福君一起走进这位爱国侨领的传奇一生。
“维新志士”
1849年,黄乃裳出生在福建闽清县坂东湖峰村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,少年时过着半耕半读的生活,18岁时任职于教会,在仓山天安堂从事文字工作。
黄乃裳画像
1896年,黄乃裳自筹资金独立创办的福建近代第一张报纸《福报》正式出版发行。
在创刊号上,他开宗明义地阐明办报的宗旨:“收摭新闻,俾政令沿革籍为刍荛之采,上达枢府,下及节镇,人人广进言路,人人获听言之益。”
黄乃裳把广开言路,实行改革的维新思想公开于众,大胆提出了改革的主张,针砭了时弊,给沉闷压抑的福建思想界,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。
图源:同心福建
1898年,他与长子黄景岱共赴北京参加春试。在京期间,他与社会各界广泛接触,特别是参与了福州故旧、后来被称为“戊戌六君子”之一的林旭成立的闽学会,并与康有为、梁启超、谭嗣同等深入交流。
黄乃裳在京与梁启超、康有为等人倡议变法。图源:学习强国
在北京参加戊戌变法失败之后,黄乃裳冒着生命危险通知康有为、梁启超出走避祸,而后离京返回福建。
梁启超曾以一副对联赠予黄乃裳:
英雄自古多肝胆
豪杰直堪托死生
戊戌变法的失败并没有把黄乃裳击垮,他继续寻找救国救民之路。
“新福州”
返回福州后,念及福州民生困难,黄乃裳决计下南洋,“觅一地旷人稀之处”,“为桑梓穷无聊赖之同胞辟一生活路径”。
1899年秋天,已是知天命年龄的黄乃裳举家前往新加坡地区,并担任《星报》总编辑。
在此期间,他四处寻找移民垦殖的地点,后发现沙捞越的拉让江流域地广人稀、荒地广阔,便与沙捞越“拉者”(国王)查理斯·布律克二世取得联系,选定诗巫郊区新珠山为垦区。
在著名华侨林文庆和邱菽园的担保下,双方签订了17条农垦条约,其中明确“所垦之地有九百九十九年之权利”,即垦区的租约为999年。
黄乃裳即行筹办“新福州开垦公司”,并先后三次亲返福建,召集闽清、古田等福州属邑1000余人不远万里来到诗巫开垦新天地。
黄乃裳率福州人移民开发诗巫。图源:福建档案
黄乃裳与福州的乡亲们“食与共席,睡与同榻,凡平生所未偿之苦楚,无弗尽尝”,在荒凉的土地上白手起家,播种薯蔬五谷,引种橡胶,盖学校,修公路,建厂房,把当年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,变成了沙捞越重要城镇和经济文化中心。
黄乃裳和他的同乡们为诗巫带来了福州先进的生产技术,同时也带来了故乡文化。他曾立下规矩,要求华埠后裔祖祖辈辈“勿忘国语、勿忘福州话”。
图所示为1951年沙捞越诗巫寄福建闽清二都侨批家书。封正面贴有沙捞越邮票,销“SARAWAK”(沙捞越)邮戳。图源:福建侨报
1904年,因不许在垦区贩卖鸦片、开设赌场等,黄乃裳忤逆了当时地方政府旨意,被驱逐回国。
至今当地人还很感念他当初的坚持,诗巫秉承着黄乃裳精神进一步发展壮大,并源源不断地从福州吸引来大批华侨新垦民。
如今的新福州已成为福州人的第二故乡。现在沙捞越原福州籍华裔已达10万之众。
诗巫的黄乃裳纪念公园。图源:福建侨报
2021年,为纪念黄乃裳带领福州十邑同乡开垦马来西亚诗巫120周年,闽清县政府联合影视公司策划出品了电影《诗巫风云》,将黄乃裳带领福州同乡开垦马来西亚诗巫的拓荒史淋漓展现。
《诗巫风云》剧照。图源:同心福建
陈嘉庚在其所著《南侨回忆录》中这样赞美黄乃裳:
父老争传港主黄,携民去国渡重洋;
中原当年成危局,南岛因时开垦场。
衣食住行劳擘划,抚存管教费商量;
歌公功德为公喜,侨史流芳有乃裳。
黄乃裳的名字,是两座城市的共同记忆,也是华人心中永远的丰碑。